单人行

Nature never change.

【蝙超/BS】My Confession(b.梦境悖论)

*蝙左系列文,此篇视角为克拉克·肯特。



b.梦境悖论


氪星人会做梦吗?


这是我留给自己的问题。人们不会在意超人是否会做梦,也不在意超人是否有所困扰,他们更在乎我的弱点和潜在的威胁。越身处人群中,我似乎越感到“孤独”,我的心脏像一个空心的太阳,源源不断地向此地的一切散发光热,内里却总是空洞。


于是我问自己:氪星人会做梦吗?


我的问题和我的孤独之间没有联系,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十分古怪——如果问题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答案的话,是的,氪星人当然会做梦。但这个问题的意义并不在于答案,而是在于:氪星人会梦见什么呢?


因此,我潦草地写下这段文字。说实话,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,只是在我第四十六次做重复的梦时,在深夜暴雨的此刻,我从床上爬起,想:那我还是为我的梦境写下什么吧,就像我记录这座星球一样。


这像一种供述。自供。不是说我有罪,而是我相信梦境意味着什么,而我的梦境内容将止步于这个小小的牛皮笔记本——


我只有两个梦:堪萨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,和蝙蝠侠安静沉默的背影。


前者很好理解,不是么?我对氪星所有的了解都来自水晶里的只言片语,但我曾在堪萨斯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儿一样度过了童年,我的手指曾亲自抚摸过金黄饱满的麦粒,鼻腔曾涌入丝绵暴晒后的暖香,蓝色的眼睛里曾倒映碧蓝如洗的天空。我听说地球人有着不同程度的怀乡情结,这对我也同样适用,尤其当我穿梭在宇宙间,当我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变得那样清晰,堪萨斯和煦的阳光便频繁地进入我的睡眠。如果要像心理学家们那样对此作出解读,我想:我大概从未停止过对普通人生活的怀念。


那为什么会梦见蝙蝠侠呢?那些梦境碎片里甚至没有完整的景象,没有情节,只有沉默着的、立在我身前的蝙蝠侠。我那样清楚梦中人的身份,因为很多次——无数次——在哥谭或大都会,在战争前或废墟中,我便是那样飘在他的后上方,目光安静地落在他的背影上。


他看着世界。我在看他。


写下上面那句话时,我不可控制地感到肉麻。我不想承认我经常在注视他,但考虑到这段文字的性质,也不那么有所谓了。堪萨斯象征着克拉克·肯特,蝙蝠侠的背影似乎就象征着超人,两个毫无联系的梦境杂糅在一起,似乎本身就是一种提醒——


提醒我的挣扎,和隐秘的追求。


他的披风沉重而庞大,随风鼓动,如夜幕裹住他的身形,把他和他的一切隐藏起来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,大部分时候我俯视着他面具上耸立的尖耳和若隐若现的下颚线,都是在猜想他在想什么。他总是最难琢磨透的那一个,也是最有趣的那一个,甚至是最强大的那一个,而你琢磨这样一个人太多,便很难不被他所吸引。我想我热衷于飘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他,或许也是某种矜持在作祟——人为地将距离拉远,好像我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好奇与炽热。简直是掩耳盗铃。


既然已经写到此处,我似乎也无妨在这一行接着写下:


我似乎——肯定——爱他。


这句话似乎让这篇文字变得像情书了,但我知道这两者毫无关系。人的情感是复杂多样的,所谓“友情”“亲情”“爱情”都是抽象的概括,从不存在纯粹的友情和亲情,也不存在纯粹的爱情,因而我不会为我的“Love”一词下定义,如果若干年后我再次翻开这个笔记本,那个未来的我也该知道:我并不是在诉说我对蝙蝠侠的爱慕。我甚至可以斩钉截铁地说,我并不爱慕他,那更多是过度好奇、过度合作引发的,敦促人们更紧密相连的某种激素,促使我不断地注视他,甚至在梦境里也那样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。他不会回头,不会出声,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的注视,他只是那样看着,沉默,坚定,然后在某一时刻突然向前下坠、离开。


如果梦境代表一种向往,我想我并不向往与他同站一排;如果梦境代表探究,我想我对我温暖的故乡已经足够熟稔。梦境或许并没有那么多意义,它无穷尽的重复可能只是让我多回家看看,或者让我收敛一会儿我的目光,针对梦境作此长篇大论,似乎也不是超人的风格。我想我应该就写到这里——


打雷了。暴雨。


不如回忆无数个雨夜,布窗帘像黑色披风那样嚣张地鼓动,有一次我坐在韦恩家高大到离谱的落地窗旁,与他面对面坐着。我似乎对他每一次不着面具时的面容都记得尤为清楚,那一次他似乎格外疲惫,下颚线上的胡茬没有严谨地刮干净,我小口啜饮着红茶,他闭目养神,哥谭特有的雨季似乎让对话变得毫无必要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甚至充当了对话本身。


怜悯。那种时刻——是的,我感到怜悯。我为这种对普通人的怜悯感到愧怍,因为我明白他根本不需要我的怜悯,他疲惫、脆弱、多疑、固执,他只是在休息,并不是将死去。我的怜悯像一种模糊情绪的副产品,我不知道如何安放它,因此它潜入了我的梦境,让我无数次在我梦中注视他的背影——那几乎是“强大”的代名词。


有时候他并不是立着,而是坐在天台边缘,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披风边缘滑向喧闹的城市,很快便无处安放,只好又被我收回,最后落在他的头顶或肩上,脑子里全是千篇一律的梦境。


我知道我爱他。如果你执着于注视某个人、梦见某个人,似乎也不存在第二个解释了。而我爱他,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,可以找到无数个充满说服力的理由,可以找到无数个暧昧的瞬间,可以找到无数种相互需要的缺口,可以找到无数次心照不宣的对视。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目睹我们在大厦顶端,他立在天台边缘,而我飘在他的后方,夜风同时鼓动了黑色和红色的披风,猎猎作响,那到底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呢?


我不知道。我的现实和梦境里只有他的背影。“我”到哪里去了呢?


会存在于他的梦境里吗?

评论(3)

热度(50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