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人行

Nature never change.

【蝙丑】My Confession(a.文字游戏)

*一个蝙左系列,每一篇是不同角色的视角。本篇视角为小丑。


a.文字游戏


我不喜欢文字。文字就像做作的游戏,充满了无病呻吟,因此我钟爱毁灭文字,毁灭一切与“美”相关的东西。


因此你看到的这段文字,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份纸张之上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它是我繁多梦境间隙的呓语,不存在逻辑或捏造,因为它本来就是无所依托的。我在久远的记忆里找出了一个词,“意识流”,那是我尚且与余人一样碌碌、屁股被钉在椅子上时听到的词语,它经由一个热爱猥亵男童的、三十五岁男性文学老师的嘴,进入我空荡荡的脑子,我把这个词从过去抽出来,觉得它大抵是最适合概括这些东西的词了——


“意识流”。


我知道他不喜欢与意识流有关的文学,奢华庞大的书柜里大多是古旧冗杂的现实主义作品,那些书光是描写一个建筑就要花上几十页*,无趣得很。他不知道我有段时间热衷于在夜晚拜访他的房间,他那时往往不在,我一屁股坐进他柔软的沙发里,扭头便能在那扇大到离谱的落地窗上看见我的倒影——我的面容。我的面容永远被夜色模糊,所有人只能看清嘴角那两道恐怖的疤痕,轻抚过那一条凸起的、新生的皮肤时,我的妆容与它变显得太过相得益彰,让我舍不得我这完美的妆容。没有什么面具比“小丑”更适合这微笑的伤口了,它甚至让痛苦充满了幽默,活像某种深刻的讽刺文学,让我永远保持微笑。


我便在他的房间里睡觉——非要这么说的话,是的,不在阿卡姆那种无趣的地方时,我要么在犯罪,要么在他的房间里睡觉。我猜他那诡谲的眼珠不可能忽略我留下的蛛丝马迹,毕竟我从未遮掩,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过——事实上,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说。可能只是因为我并没有真的去躺他的床,私闯民宅也不是什么大事,好像我抓住了一个神秘的空子一样,我们的安静时间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交叉。他的房间不过分奢华,但也绝称不上朴素,有着老派贵族们特有的宽敞和哥特式装横,一切都尖耸锋利,像他本身,我确认我的目光抚摸过这个房间的每一寸,以至于它已经烙在我打结的小肠里,在我为数不多的进食时刻发出诡异的鸣响,像是一个提醒:


继续吧。继续吧,杰克。一切都恰到好处。


现实和梦境并不分明,一样染着肮脏的黑色,像能溶化我脸上鲜艳的油彩,真是令人担心。我在梦里也惯于屠戮,很多时候我得花很多时间才能反应过来:我刚刚是在现实里杀了人,但这跟梦境也没什么区别,毕竟它们一样荒谬。如果说有一个锚点能区别他们,大抵是我终将在梦境中被杀死,又永远无法在现实等来死亡。他们说荒诞派戏剧展示了“人生的痛苦与绝望”,但就像我对文字嗤之以鼻一样,戏剧也不过是对现实的拙劣模仿,没有任何对白和形式比苍白的现实更苍白,比荒诞的现实更荒诞。我并不期待死亡,当然也不期待活着,我只是想那么做——不像爱德华那样还抱着可笑的、他们称之为“目的”的东西,我自认为过得很纯粹,纯粹地睡觉,纯粹地做梦,纯粹地召妓上床,纯粹地杀戮作恶。只是想而已。不想的时候就不做。


从他们的眼睛里我读出:我的存在就代表着荒诞本身。世界上怎么会有——这样的恶呢?这样纯粹的恶呢?亲爱的孩子们,怎么不会有呢?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人们认为一定不会有的,那就由我负责带到好了,这不就是小丑的责任么?悲剧诞生于喜剧之前,苦难是欢乐之母,世界上从不存在纯粹的笑声,因而创造小丑来取悦众生。


世界上同样本不存在邪恶的英雄,于是他从此地诞生。


好吧——很遗憾我用“英雄”这个词来形容他,这不是因为我认同他是一个“英雄”,而是他也许会是人们嘴里广义的“英雄”。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,这座邪恶之城像需要他一样需要我,而他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他。这不是什么复杂的关系,甚至不存在关系,只是一种必然存在的生态平衡,他脱不掉面具,我也洗不掉油彩,我们脸上的东西要想继续有存在的意义,便只能指着对方了。他必然是知道这点的,但我觉得他把这个道理用操蛋的“不杀原则”包裹得太好了,以至于我有时候看起来像个精神失常的婊子——在他的反衬下。


也许我也确实是,至少我曾经招过几个男妓,他们喜欢这么在床上羞辱别人,似乎是同性恋们之间诡异的情趣,我难以理解,总是在性满足后砍断他们的脖子——我房门后有把斧子就用来干这个的,先砍后脑勺,再砍脖子,乱七八糟、红红白白的液体能流一地,清扫起来很麻烦,但我恰好喜欢那种清扫。有时候我刚刚尽兴,拖着身子懒洋洋地爬进他的房间,也能闻到那里未散的情欲味道,藏在地毯下、吊灯里,只要稍一留神便无孔不入。这可真让人恼火,不是吗?毕竟这可真不公平,那些平庸的男男女女浪费了我们玩游戏的时间,还侵入了我的睡眠,因此我才不乐意睡他的床,不想我终有一死的梦境还要多一个他的情人们,那可真是够糟心的。


我蜷在沙发里睡觉,醒来时可以看见昏沉的夜幕和亮白的蝙蝠灯影,像月光笼罩在我身上。我在沙发上留下一根蜷曲的头发,满身倦意地爬回我的小公寓里,顺手把那些尸块丢到垃圾站去。如果——如果我对这些间隙有所厌烦的话,我会慢悠悠地走上一整天,回到无聊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去的。


只是当我翻阅那些毫无意义的书籍时,我仍不知道他们对“家”的定义。真是恶俗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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